吴晓波跨年演讲：2019中国商业八大预言

　　2018年，有两个词可以经常听到，一个是“黑天鹅”，另一个是“灰犀牛”。“黑天鹅”代表着突然发生的意外事件，比如中兴事件、华为事件;“灰犀牛”是与“黑天鹅”相互补足的概念，指的是太过于常见以至于人们习以为常的风险，比如2018年的中国股市。

　　当“黑天鹅”与“灰犀牛”事件同时频发，就证明了所处的时间充满了不确定性，2018就是这样充满不确定性的一年。

　　在预言2019之前，首先我们需要回答即将过去的2018留下的几大悬念。

　　悬念：企业家的投资热情靠什么激活?

　　对于民营企业而言，信心是目前最稀缺的东西，激活企业家的投资热情，必须树立信心。而树立信心需要我们重新建立2018年的战略认知：民企是中国经济的“新半壁江山”。

　　为什么这样说?此前国民经济的基础设施大部分是国有资本，比如电力、金融、能源、通信运营、一级土地开发。而这些是自从工业革命就开始建立起的基础设施。然而随着互联网、移动互联网带来信息革命，信息资讯、电子商务、货物流通、生活服务、移动支付、房地产，这些也逐渐成为当下国民经济的基础设施，而这些多数由民营资本创造。因此，重新定义民营企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树立信心，对激活企业家的投资热情至关重要。

　　悬念：是不是出现了“消费降级”?

　　拼多多、趣头条、微商、这几个词今年经常被讨论。但是，这些并不能证明消费降级，今年真实出现的情况是消费分级。

　　拼多多和趣头条火爆是基于两个红利：1.智能手机的大规模渠道下沉，中国四线、五线、六线以及乡村级的用户都开始用智能手机;2.社交红利，平台流量被吃光的环境下，社交成为一个私域环境下新的信用基础。这些不意味着消费降级，而是意味圈层会越来越明显，消费分级正在发生。

　　悬念：房地产会不会发生崩盘?

　　万科是今年中国拿地最多的一家公司，在它9月份的会议上写了三个字——活下去。看另一个真实的数据，今年全国前70大城市房价涨跌的情况，我拿到这个数据也吃了一惊，今年房价下降的城市只有三个，北京、上海和厦门，其余67个城市的房地产价格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上升。

　　所以经济学家管清友也讲了，中国的房地产泡沫是在三线、四线以下的城市。而且在2019年，房地产行业仍然非常纠结，大规模人民币增发和居民消费的恐慌，不动产仍然是一个巨大的承载物。不久前已经发生了“菏泽事件”，我认为大概从2019年一季度开始，房地产政策的波动会成为我们观察2019年产业和宏观经济的重要指标。

　　悬念：创业还会不会继续热下去?

　　去年我们认为创业可能会出现降温，是因为移动互联网的红利吃完了。为了回答今年这个问题，我去找优客工场要了一个数据。过去三年中，它在全国44个城市做了110个空间，有1.5万家企业在空间中。在创业企业聚集最多的优客工场，最多的创业者来自软件、信息传输、信息技术服务业，最少的是制造业。

　　这是为什么呢?说明自从总理2014年7月提出“双创”以后，大量的年轻人、产业投入移动互联网的技术和模式创新环节。今天为什么“双创”降温了呢?因为红利已经吃完了。我希望明年、后年、大后年，优客工场出具的数据中，跟制造业相关的创业者不断增加，这就是未来创业2.0所可能发生的情况。

　　今天来了很多新匠人的企业，就是跟制造业相关。但制造业需要很多软件信息技术、文创技术、工业设计技术，帮助我们变成一个新经济。今天已经没有所谓的传统产业了，所有企业都跟新经济有关，这就是我们希望在未来看到的景象。

　　解答完2018遗留的五大悬念，接下来是我对2019年中国商业世界所作的八大预测：

　　预测一：信心之年，经济待暖

　　不出意外，2019上半年依然延续寒冷状况，下半年存在巨大不确定性。

　　我邀请了三十个研究宏观经济的专家对2019年的宏观经济作总体判断，结果悲观的有18人，持平9个人，2个人无法判断，1个人向好。

　　对于资本市场的走势判断，10个人活跃，10个人持平，6个人趋冷，4个人无法判断。

　　这些数据告诉我们，明年经济在一个比较艰难的环境下存在，是大概率事件。所以管清友的演讲标题叫《隧道的微光》，微光的存在从中美的GDP曲线里可以看到，但他没有告诉我们隧道有多长。我们需要量化地知道隧道到底有多长，隧道有多长对各位来讲就是现金存量有多少，所以明年上半年大概率现金为王。

　　预测二：基建扩容，警惕物价

　　过去四个月，交通综合建设、交通运输基础设施、重大工程和公路水运，我简单加了一下是四万亿，总共配套设施加在一起，估计跟2013年差不多，大概10万亿的规模。

　　如果这一轮的经济危机仍然通过基础设施建设，而不是通过制度创新，以及激活民营投资的状态来完成，很可能经济复苏会以一种物价膨胀的方式出现。所以2019年是需要我们非常警惕的一年，种种的外部因素和内部因素，从宏观层面来看，这条隧道还是比较长的，走出隧道很可能还是一个老办法，这是让我们非常担心的一件事情。

　　预测三：制造升级，拐点出现

　　技术驱动：从2014年、2015年开始，中国制造业发生了非常多的变化，这是我最熟悉的行业。这几年我去很多工厂，从一条柔性生产线开始看起，看传感器技术、跨境电商、云计算平台、大型工厂、产品，我还是看到了很多新变化：技术成为制造业新的驱动能力，消费者愿意为技术买单。

　　定制趋势：前两天我去参加王老吉创业190年庆典，我的桌上出现了一瓶王老吉，上面有我的照片。他们开始研究，把一个人的照片放到一瓶只卖几块钱的王老吉上去，定制一款王老吉饮料。目前这么做的成本还很高，但我认为，只要消费者有需求，成本可以大幅度下降。

　　因为前几年，我们在汉诺威已经看到了西门子生产线上大规模定制的可能性，定制化会成为一个重要趋势。定制以后，生产成本之外会增加一个新的成本——情感成本，而情感成本是柔性的，这会使得所有产品摆脱成本优势(制造优势、原材料优势)，所以定制是今天制造业中的巨大趋势。

　　解决方案：很多公司把硬件和软件做了结合，开始谈解决方案的模型，提供的也是一套解决方案。包括姚吉庆讲到的慕思寝具，卖的不是一套床垫，卖的是一套科学的睡眠解决方案，甚至是卖睡眠的氛围给你，传统的床垫公司正在不断地自我迭代。

　　跨界增值：各个行业出现了大规模的跨界，之前说到“明天的敌人并没有出现在今天的对手名单上”，因为大量的企业在进行跨界。

　　头部效应：这一轮危机中，那些体质比较弱的制造业企业，在未来三年仍然会非常难过，危机会淘汰一大堆企业，使得一些头部公司的品牌能力、制造能力和渠道能力进一步加强，所以我们在制造业已经看到了一些新的拐点出现。

　　预测四：新匠人创造新国货

　　这跟今天来现场的几百位新匠人朋友有关，这也是今年以来，我认为中国创业最让人感到高兴的一件事情，发生了几个前所未见的变化：

　　本土苏醒：随着中产阶级崛起，特别是中国90后新兴消费群体崛起，这些消费者自出生后就没有经历过饥饿，他们懂事时中国已经开始城市化，他们进入职场后，中国成为了全球第二大经济体，所以他们天生的本土意识非常强烈。最近这几年出现了一次国货的大规模返潮，本土意识的苏醒意味着本土创新、本土文化、本土自信的重新发现。

　　颜值迭代：当所有的商品由必须性购买变成美好生活满足时，意味着你在商场买一双鞋，去网上买一件衣服，并不是你缺这双鞋、这件衣服，而是你认同这双鞋和这件衣服提供给你的审美符号和文化需求，你喜欢它，你购买它，颜值发生了大规模的迭代。

　　物美价平：在很长一段时间，中国的消费品市场被“物美价廉”这个哲学所主导，花最少的钱买到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有可能吗?只有买错的，没有卖错的。当物美价廉成为一个顽固的消费哲学时，这意味着市场上没有人为你的技术创新买单，他们只为便宜买单，只为打折买单。

　　这几年发生了一个情况，当我们购买一个商品时，首先考虑喜不喜欢。所以今天在中国市场上卖得好的商品，都是有本土文化元素、长得很好看、东西质量不错、价格还不贵，这是一个新的消费潮流。在今年我们看到的景象是价廉物美的消费哲学逐渐被主流消费者所抛弃，新的以物美价平为主的消费哲学开始体现。

　　细分为王：我们前面讲了头部效应，接着讲细分为王，这是在今天的消费品市场和实体经济同时发生的一个景象。大型企业越来越看重它的头部效应能力，产业链的通吃能力越来越大;但同时在细分领域中，即便是一包茶叶、一副眼镜、一个篮球场，它的细分空间也变得越来越大。这是两件同时正在发生的事情，所以大而强、小而美成了今天中国实体经济并存性的景象。

　　预测五：新中产驱动新消费

　　为了做年终秀的PPT，我专门去找了几个比较相熟的企业，它们是为新中产消费服务的企业。我向他们要了一系列指数，吴晓波频道已经发布了特别详尽的指数报告，我抽取几个印象比较深的数据和大家分享。

　　亚朵是一家连锁酒店，它的数据中说：25~35岁的新中产是出差最频繁的一群人，90后已经成为出差最多的人。我记得四年多前我们跟华住集团做过一个调查，80后是当年的主力，今天90后已经成为中国出差最多的人，他们成为整个中国商务活动最频繁的一群人。

　　接下来的问题是，酒店的审美、价格、装修、服务是不是能够符合他们?如果他们不喜欢，不符合他们审美的那些酒店服务行业，可能在未来就要被淘汰了，新的消费人群正在大规模地出现。

　　我们从侨外看到的数据，刚才丁总也做了一个分享，40年来中国人出国的很多理由和诉求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1980年代，我们出去读书、探亲、打工;1990年代，我们看到了技术移民，中国一些精英分子开始大规模移民到海外去。2000年以后，我们看到了投资移民，通过投资的方式出去。

　　今天我们在侨外看到的数据叫“海鸥型移民”，我把它概括成“全球化人生”，你在子女教育、生活环境、财富保值和出行便利等方面让自己具有了更多全球化的特点。所以我们从侨外的数据，看到中国人全球化的形成发生了特别大的变化。

　　我们从名创优品看到的数据——这个三年来中国发展最快的便利店，已经有3000多家门店——3000多家门店中，三四线城市的创意小商品消费快于一二线城市。

　　这个数据和拼多多、趣头条的数据非常相像，说明今天中国的整个流行趋势已经不再是金字塔式的，不再是“今年在北京、上海流行，明年辐射到无锡和南京，后年到徐州”，很可能某一种流行在一夜之间扁平化地遍及全中国所有城市。

　　而三四线城市之所以增长比较快，是因为它们原来的基数比较低，它们的基数在大规模地增加，这意味着流行的曲线在变短，创新的曲线在变短，但是创新的深度在拉升。

　　这给了所有文创、快消品相关的企业和企业家一个极大的警示：你必须加快创新迭代能力。在流行刚刚开始爆发的时候，你要有足够的渠道穿透能力，在尽可能短的周期内获得流行给你带来的红利。

　　这是一个非常利好的消息，同时也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消息。创新的周期在大幅度缩短，因为它的渗透能力在不断加大。

　　在消费升级的大趋势下，以小米有品为代表的精品电商开始崛起。它是过去几年中非常值得我们研究的一家公司，特点是全品类、精品化，往往以高品质而被用户信任，产生黏性。

　　小米有品指数显示，新中产更注重在居家、智能、健康方面的消费品质提升。像智能指纹锁、壁挂洗衣机，这些产品因为它们“新、奇、酷”的特性，更受到80后、90后，甚至00后年轻人的喜爱。我前面讲创新的曲线变得越来越窄，但是它的创新度变得越来越大。

　　预测六：社交圈层，会员风行

　　随着新中产的崛起，随着新匠人新国货出现，随着社交环境的流通，2019年会出现三个商业模式的创新。

　　圈层社交

　　今天非常感谢4000多位朋友，在2018年的倒数第二天能够来到珠海横琴参加年终秀，我们今天聚在一起就是一个圈层。

　　另外一个圈层，我不知道在座有几位能够做得出这些题目，这是中国排名第三的社交视频网站——B站，你要成为它的会员，需要在120分钟内回答100个问题。我曾经想去B站看看年轻人在关注什么，看到这些问题，我想算了吧，我无法理解，我只能谅解。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圈层已经变得越来越严重。吴晓波频道是2014年5月份创办的，我们在2015年5月份曾经提出过一个自我主张，叫作“崇尚商业之美，拒绝屌丝文化”，各位都还记得吗?我们通过这句话完成了自我的圈层设计，我们拒绝屌丝文化。B站通过100道题目拒绝了我，这就是圈层。

　　今天在座的企业家朋友们，千万不要想做一个产品卖给全中国所有的人，卖给从50后到00后的消费者，这件事情不存在。所有的信息都是在圈层之下发生的。

　　私域电商

　　2017年以来所形成的私域社交流量，我认为会在2019年出现井喷，平台流量变得越来越贵，消费者在平台上获得信息的成本变得越来越高，企业通过平台获得消费者的成本也越来越高。所以，社交的私域电商在2018年已经被证明是今天效率最高的电商模式。

　　会员制

　　获得一个有效的用户成本越来越高，所以怎么办呢?当我获得一个用户的时候，我需要更长期地用心去经营他，让他能够产生重复的交互行为。所以圈层社交、私域电商和会员制是一个相互勾连的、不断变化的商业业态。2019年，我们认为会员制会成为最流行的消费者关系模式。大家看，这是一些已经在做会员制的企业，进入到这个名单上的企业会变得越来越多。

　　预测七：新金融革命要来了

　　我们前面讲到的五大战区中，有一个是互联网金融，现在看来这五个战区中硝烟最少的是在互联网金融。但是我个人认为，未来几年内中国在互联网金融的突飞猛进会引起美国极大的警惕。

　　记得在2008年，我曾经在北京参加过一个会议，有一个人来到了北京，他是一个经济学教授、一个银行家，但他是2006年诺贝尔和平奖的得主。因为他在孟加拉国和印度做了一个银行——格莱珉银行，专门给印度和孟加拉国的小微企业和穷人贷款，所以叫穷人银行。

　　怎么给你贷款呢?比如说我吴晓波要去贷款，他说可以的，需要我再找两个人，三个人组成一个贷款小组，还有两个条件：1.三个人中如果有一个人违约，另外两个人就贷不到钱，这叫做“联保”;2.三个人中如果有一个人说我不贷款了，另外两个人也贷不到款，就解散了。通过联保的方式，他们在孟加拉国和印度贷款给300个小微企业和个人，因此得了诺贝尔和平奖。

　　2008年，格莱珉银行创始人尤努斯来到中国，中国有60多个机构普及格莱珉模式。可惜的是，到今天为止，这60多个机构全部都倒闭了，在中国跑不通，甚至在全世界都跑不通。为什么?因为认证成本还是太高，大量小微企业没有任何抵押物，很多人住得非常偏远，一个银行信贷人员要找到他，而且让他找到另外两个人，监督他们把钱还给你，而且利息非常高，大概年利息是2分多，根本完成不了。

　　所以给小微企业贷款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你能够稍微做出一些成就，就能得诺贝尔和平奖。但今天中国不止一家企业，很多互联网银行都在尝试一种方式，通过供应链金融和大数据挖掘的方式帮助小微企业贷款。为什么?因为我拥有你颗粒度非常细的金融数据，拥有你的供应链。你一个煎饼馃子店，我贷款给你，你用我的移动支付，我甚至知道你今天卖出了多少个煎饼馃子，我以此评价你是不是值得被贷款的有信用的企业和个人。

　　前两天我去微众银行做研究，微众银行微业贷在去年11月份开始试点，给小微企业做贷款，到了今年11月已经有30万家小微企业申请，而且69%的客户没有任何企业的贷款金额，这仅仅是今天中国一家互联网银行所做的工作。

　　看到这些数据以后，其实我特别高兴，今天中国不止一家微众银行在干这个事，有好几家银行、机构在干这个事，甚至它的技术正被科技企业普及。为什么中国的互联网金融非常可怕?当这种模型在中国跑通以后，它有可能在印度、越南、非洲、南美跑通，甚至可能在欧洲一些国家跑通。因为它跟供应链金融和大数据相关。

　　2019年随着这些互联网银行和科技公司技术和模式不断迭代，中国式小微金融创新将要独步天下。我认为在国家相关政策允许的条件下，三年内中国解决小微企业贷款并不是一个梦想，它就靠一件事，靠制度和技术创新来完成。

　　预测八：车业突变，5G来袭

　　1978年中国一年的汽车产量是10万辆，微不足道，今年上海大众一年的产量300万辆。

　　2009年，中国汽车产量1364万辆，历史性地超过了美国，成为第一大汽车产销国。你知道美国有福特，福特发明T型车，从此让美国成为车轮上的国家，那是在1908年。在福特发明T型车的101年以后，中国的汽车产销量超过了美国。

　　到了2017年，我们达到了2887万辆，但是今年汽车产销量开始停滞，甚至高端车开始下滑，意味着这100多年来全球制造业的皇冠产业，到了2018、2019年的今天出现了产业周期的新拐点，它进入到了新能源汽车和无人驾驶汽车的新周期。

　　在这方面我们看到的情况还是挺让人欣喜的，2014年中国的新能源汽车产量7.47万辆，到了2018年已经达到了110万辆，全球是200万辆，说明中国在新能源汽车领域的进步排在全球第一位，车业在2019年会发生新的突变。

　　同时5G要来了。全球的信息化革命是怎么发生的呢?跟信息的传输速度有关，是速度造就了技术的变革，技术造就了模式的变革。

　　十年一G，1999年世界上有了3G，3G意味着PC互联网时代的到来，BAT就是3G的结果。2009年出现了4G，我们叫TMD移动互联网，2012年移动互联网下的那些蛋就是4G带来的结果，他们仅仅花了六年时间就成为了中国十大互联网中的四家。2019年新的红利开始了，5G来临。

　　如果说3G和4G还仅仅是改变了人和信息的关系，5G会改变什么东西呢?这是高通公司给我们的数据，5G将创造智能互联的未来，精细农业、实时运输、智能物流、无人驾驶、沉浸式购物、协作工作空间、灵活制造、无人机运输、沉浸式娱乐、可持续发展的社会。

　　所以未来十年在技术的意义上仍然让我们非常好奇，所有的行业在今天都会发生全新的变化。就如里尔克在《预感》中所说：我认出风暴而激动如大海。

　　演讲的最后，我为大家朗诵这一段诗歌作为结束。“我认出风暴而激动如大海。我舒展开来又蜷缩回去，我挣脱自身，独自置身于伟大的风暴中。”让我们用这样的心情迎接即将到来的2019年，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