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晚上和几个老师吃饭,大家饭桌上谈起罗胖的跨年演讲,我说还没时间看,顺嘴说了句,不过我看了跨年那天的朋友圈,好多人贴了跨年演讲的照片 - 大多数是蓝底白字的PPT上,一句“洞见”,像极了初高中时小男生,小女生抄名人名言的小本本。
有人就说,嗯,跨年演讲象权健的讲座,是有毒的鸡汤。我同意有老师说的话,这根本不是一回事,付费的知识也是有益的,权健则是伪科学,害人的。另一位老师说,只要有人愿意买票去看,这就有价值 - 对呀,我又补充道,况且你还可以从《得到》免费看呢?
我没有说的是,和去年一样,可能很长时间不会看罗胖放在《得到》上罗辑思维的这个跨年演讲 - 直到等到某一天,如果机缘巧合让我想听听,看看,我才去看 - “茶,冲过三遍,方尝出水的滋味”。这并不证明跨年演讲好,或者不好。实际上,在跨年演讲前两天,我和罗胖私信了一下,和他说了一下这一年订阅了差不多10堂课,采取对其中几堂课反复听的模式得到一些助益。
我订阅的课程里,反复听的有“卓老板谈科技”,“卓克科学思维课”,“熊逸书院”,“万维钢精英日课”“薛兆丰的经济学课”,“伯凡.日知录”等等。罗胖,伯凡老师,薛兆丰,万维钢,王煜全,梁宁等几位都是认识有交往的朋友,这样在《得到》课程的作业和讨论里,基本上我就潜水不说话 - 无论同意还是反对,熟了就不太好直话直说 - “亲近生慢侮”,保持一定的距离有助于对内容本身的“保真”。
之所以“反复听“,是因为在碎片时间里,手边没有笔记本供你总结,画图和进一步通过搜索,构建自己的系统 - 这时候只好借助于自己的阅历,经验和联想,通过不断地听同一个内容,象用电子轰击金箔表面一样,得到自己的灵光一闪。
后来,我采取了连续听一个系列,并在本子上写下概括的方法,把这知识变成真正自己的东西 - 这方面的总结练习,主要是在“卓老板谈科技”,“万维钢.精英日课”和“薛兆丰经济学”系列上进行。伯凡老师和我好几年前就成了书迷的好熊熊逸,则采取天马行空的听课模式 - 我自己和女儿都有幸和伯凡老师在他家听他天马行空谈天说地,熊逸老师没见过,但是他俩的课,讲究“悟”,前面几位老师的课,需要通过学习去“懂”。(“懂”和“悟”是熊逸老师《道可道》一书的分类)。
2.
前一阵子,女儿和一些同学去参加“未来科学大奖”的会,每天早出晚归,带了一本黑色的笔记本,每天在台下记了很多笔记 - 回来跟我说,特别羡慕和佩服那些科学家,能沉浸于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有旁边印度裔的老外和她聊她听的那些英文报告。我看了她这几天十多页笔记,忽然间非常惭愧,我们这群每年开不少会的成年人,有哪个还有这种初心?
并不是罗胖开拓的“知识付费”带给我们碎片化的知识焦虑,也不是“替忙人读书”这种看起来像是“driver knowledge”,带着些传播学技巧,营销理念的课程,造成了很多人对“知识大保健”的错觉和依赖 。实际上,是听者自己的懒惰,不去用系统学习的方法对待这些课程才是根本的原因。
在大学课堂里听老师讲课,无论讲的引入入胜还是单调无味,因为要考试拿学分这件事,逼着你必须系统学习。那些在自习室K书做题抄笔记的过程,才具备真正的价值 - 你不能说,这个老师讲课太逗了,所以我没考好,书本在你手里呢,还有Google,你懂的。
3.
今年跨年这三天,基本上是陪着家人忙,孩子有要完成的任务,我和她妈妈就在书店坐着等,我继续翻译书稿,累了就一本本读刚买的几本书,我自己在碎片时间里“听书”的实践,并不十分同意“人类进入了第二个音频时代”的说法,任何需要真正掌握和知行合一的知识,都需要系统化的学习和实践 - 我们的大脑,生命2.0,至少到现在,还只有经过”系统,艰苦学习”才能真正留存,这就是从小学到大学教育从未变过的东西,一种需要习得的能力。
二战时期,德军碉堡前美军伏击营地里,一群美军焦急等待冲锋信号。一位士兵忍不住了,嘟嘟囔囔坐立不安,旁边的上校给他嘴里塞了一块口香糖,士兵咀嚼了一会儿,呸了出来,说:“这一点儿味儿都没有!”“当然了,我都嚼了一天了”上校说。听人家读书的感想和让别人的思想在你脑子里跑马,哪里能有系统学习咀嚼出真知的甜?
打一个比方,现在无论是《得到》上的课程,还是喜马拉雅的付费讲座,其实就像是吃药的药引子,它们的功德是试吃后,你也许会选择去吃那苦涩的药,治好自己的无知。你自己不吃药,还要把药引子当药,期望能完全治好你的病,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