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中仍暗藏机遇 2019上半年艺术市场回眸

本报记者 安仁

意大利收藏家贝利尼观察发现，在过去一段时间内，“世界上只有艺术品是最有投资价值的，股票平均回报率是40%，而艺术品则是95%”。然而，投资价值会在何时显现，却是每位市场参与者心中的隐忧。

进入7月，各大拍行交出了2019上半年成绩单。北京保利2019春季拍卖会收获超28亿元的总成交额和67.53%的成交率。中国嘉德举办的2019春季拍卖会，收获了超18亿元的总成交额和79.12%的成交率。从2012年艺术品市场调整以来，不断变幻的行情，透露出市场不断变化的结构偏好、不断出现的新机遇与新需求，以及始终暗藏的希望与梦想。

当下市场的“中流砥柱”

大陆艺术品拍卖公司近年涉足中国香港市场后，港、京、沪几个艺术市场重镇呈现出不同的偏好和趣味：在京沪等地，中国书画和瓷器仍旧是“中流砥柱”；香港市场中，现当代艺术、油画则更为抢眼。

3月31日，赵无极创作于1958年的一幅《无题》在香港苏富比2019年春季拍卖会现代艺术专场中，以9915万元成交。同一场次中，另一幅赵无极作于1965年的《15.02.65》以8746万元成交。同日，吴冠中笔下一幅创作于1974年的油画《荷花（一）》，在香港苏富比现代艺术晚间专场中，以1.11亿元落槌。上半年，现当代艺术、油画夺得了当之无愧的市场亮点。

值得关注的是，吴冠中写生并创作花草题材，常取材于植根土地的花卉。1972年，他回京后，其艺术创作与写生活动，多次涉足北京紫竹院公园，并留下一系列荷花题材作品。荷花自古象征中国士人“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尚品格。吴冠中创作的荷花，表现出鲜明精神指向。因此，他创作荷花，表面写景，实则以曲笔作自画像。同时，用油画的笔墨技法，表达中国传统艺术追求的品格，在当下成为市场焦点，合乎当下的藏家趣味和市场逻辑。

在中国书画板块中，吴冠中作品仍亮点频出。6月2日，其作品《狮子林》在中国嘉德2019春季拍卖会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近现代专场中，以1.43亿元成交。另外，4月2日，张大千1969年作《伊吾闾瑞雪图》在香港苏富比2019年春季拍卖会上，以1.39亿元成交。

传统瓷器项目中，清雍正御制青花釉里红云海腾龙大天球瓶，点亮了上半年的瓷器领域。6月5日，北京保利2019春季拍卖会中，以1.47亿元落槌，成为雍正朝瓷器新的代表作。

雍正时代御窑质量上乘，特别是从雍正六年起，唐英督理景德镇御窑厂陶务，在其影响下，制瓷工艺推陈出新，御瓷品质明显提升。这件天球瓶体量壮硕，做工精美，与其相同的雍正朝作品，现存世的仅有北京故宫博物院藏一例，陈设于长春宫。因此足见此类藏品的市场实力。

中国买家和中国卖家

过去几十年，经济社会深度变革，中国买家的投资能力、投资水平和总体偏好、需求，都已经悄然发生了巨大变化。国内艺术市场的买家和多年前已明显不同，北京一家拍卖公司的书画部经理发现，“每次预展和举牌时，总会发现新的年轻面孔”。

这种现象不仅在北京，在中国香港，在全球的艺术市场中亦然。去年，佳士得首席执行官Guillaume Cerutti表示，全球艺术品市场能维持现在态势，得益于目前不少卖家和买家，都有较强的意愿参与交易。当中，包括中国买家在内的亚洲买家，担任了重要的买方角色。他说，佳士得过去几年每年新增客户约30%，亚洲则已逐渐成为最大的买家市场。

中国买家频繁出现在全球艺术品市场，暗示了全球财富版图的变化。他们开始加大投资，购买重要艺术品。在Guillaume Cerutti看来，如今全球75%的印象派艺术品是由中国买家拍得，这是中国买家趋于成熟的表现。十几年前，中国买家的收藏还主要围绕书画、瓷器等中国艺术品展开，而现在，他们开始放眼全球。

与此同时，一些大陆拍卖企业进军中国香港市场，也在逐渐扩大着成交业绩和市场影响。4月2日，北京匡时国际拍卖有限公司举办的匡时香港2019春季拍卖会中，收获了1.7亿港元总成交额和69.23%的成交率；3月底，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举办的中国嘉德香港2019春季拍卖，收获了3.7亿港元的成交总额和60.01%的成交率。

但是，仍需看到的是，在中国香港的艺术市场中，苏富比37亿港元与佳士得25亿港元的成交额和双双超80%的成交率，仍旧有很多大陆企业值得学习的地方。

未来趋势仍旧乐观

去年，业内就有声音提出，目前拍卖市场总体健康。但关键问题是，未来市场的专业角色分工极其重要。画廊、博览会、拍卖行应各司其职，不能将彼此的市场职能混淆，否则，将直接影响艺术市场未来能否真正良性运作。

2012年至今，中国艺术品市场经历了多年徘徊与调整，市场何时触底反弹？何时迎来下一次机遇？一直是每位市场参与者心中抹不去的隐忧。

近年，一些列市场内外的变化，能提供给人们更多参考：2016年初，文化部发布了新修订的《艺术品经营管理办法》；2017年初，《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印发，其中“推动中外文化交流互鉴，加强对外文化交流合作，创新人文交流方式，丰富文化交流内容，不断提高文化交流水平”的内容，鼓舞人心。2017年2月，国家文物局正式发布实施《国家文物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提出要切实加大文物保护力度、多措并举让文物活起来； 2016年后，全球范围内的艺术品市场稳健复苏，日渐繁荣，当年全球艺术品市场销售额达450亿美元。

如今，放眼发达国家，在人们投资组合中，文化艺术品投资占比约20%，占据重要一环。而在国内，即便是大城市，目前这一比率恐不足5%。有分析指出，中国艺术品市场潜在的需求是6万多亿元，而目前的规模只有几千亿元。

当前，中等收入群体不断壮大，文化生活需求愈加凸显，艺术品消费和投资活动，必然会出现继续增长。因而，更多的市场参与者坚信，未来几年中国市场将成为推动全球艺术品市场增长的主要动力。收藏人群的不断扩大，投资水平、意愿的提升，使艺术品价值不断得到认可，越来越多的收藏品将进入收藏视野，并成为市场“黑马”。困扰人们多年的答案，或许将在不久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