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37 MAX8客机坠毁后,中国成为全球首个宣布该机型停飞的国家。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全球已有40多个国家陆续宣布停飞波音737 MAX。
这在历史上都极为罕见。以往通常是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先发布停飞指令后,其他国家才会跟进,毕竟FAA在世界民航业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当英国、德国、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国也宣布加入中国停飞波音之后,美国终于坐不住了。
当地时间3月13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白宫表示,将停飞波音737 Max8和737 Max9两款机型。特朗普称,航空公司和飞行员已经收到通知,所有美国民众的安全是政府的最重要关切。
然而,FAA最初的表态是坚持737 MAX依然安全适航,并表示不会停飞该机型。
48小时内剧情发生大反转,FAA 代理局长丹尼尔·埃尔韦尔(Daniel Elwell)解释称,尽管其他国家做出的让飞机停飞的决定,但“我们没有感受到来自全球的压力”。
根据FAA官网的声明,该机构停飞波音737 Max 是基于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新证据。这些证据,连同FAA获得的最新卫星数据,导致其做出这一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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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率先停飞,波音最头疼
在美国迟迟没有下达停飞指令前,中国民航局在全球率先停飞波音737-8。
在声明中,民航局表示,本着对安全隐患零容忍、严控安全风险的管理原则,为确保中国民航飞行安全,作出暂停波音737-8飞机商业运行的决定。
随后,埃塞俄比亚、印尼、开曼等国也下达了停飞指令。处在观望之中的新加坡、澳大利亚、印度、英国、德国、加拿大等国最后也加入停飞阵营。
中国民航局副局长李健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自从去年印尼狮航的事故发生之后,民航局一直在保持与波音公司和FAA的沟通,“但他们一直很难下决心(停飞),于是我们率先做了(决定)”。
李健表示,同一款飞机在130多天内发生两起飞行事故,给中国民航监管部门带来了很大压力。“我们面临着飞行员敢不敢飞、能不能飞的不确定性。”
李健还指出,中国民航局已经向波音公司发函,要求其对相关问题作为明确说明;并将派人参与对这款飞机及时跟进调查。“民航局一定会保证问题得到解决才‘放行’。”
中国政法大学航空与空间法研究中心研究员张起淮表示,中国采取了果断措施,是值得肯定的,给全世界的飞行安全带了个好头。
俄罗斯“航空港”门户网站主编古萨洛夫表示,中国暂停波音737 MAX 8的飞行是绝对正确的,中国政府清楚,停飞每架飞机每月造成的损失可能高达数十万美元。但飞行安全是至关重要的,他呼呼俄交通运输部也应考虑对这款客机实施临时禁飞令。
中国民航大学教授李晓津指出,中国民航高度重视安全,既有中国民航运行环境在世界上最复杂、业务量增长最快、安全工作压力最大的原因,也有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关于停航,估计主要考虑安全隐患,也充分考虑航空公司和旅客的承受能力。
值得注意的是,英国《金融时报》称,中国是(波音)最大的出口市场,市场规模遥遥领先于其他市场,所以,中国的停飞令对波音打击很大。
“中国发出的停飞决定是非常重要的,”Flightglobal分析师瓦尔顿(Greg Waldron)表示,“因为这里是波音一个重要的市场。” 据CNN报道,波音公司未交付中国的订单中约85%是737 MAX飞机。
波音737MAX的安全隐患
尽管调查结果还未出炉,但包括美国在内的全球40多个国家停飞波音737 MAX,无疑给这款机型的安全性蒙上一层阴影。
此外,波音也表达了支持暂时停飞的行动。声明称:“出于高度严谨的态度,并且为了打消对该型飞机安全性的疑虑,波音已决定向FAA建议暂时停飞全部371架737 MAX飞机。”
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前常务董事彼得·戈尔兹(Peter Goelz)接受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NPR)表示,他开始担心737 Max 8的安全性。
彼得·戈尔兹说:“我与英国调查人员和监管机构合作过,我也与德国调查人员合作过。我对他们怀有崇高的敬意。这些人不会做出随意的判断。”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航空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黄俊告诉记者,印尼狮航的空难调查结果表明,事故原因是飞机的迎角传感器故障,给飞机的机动特性增强系统(MCAS)输入了错误信息,导致系统自动产生使飞机低头的控制指令。MCAS发出指令后,导致飞机俯冲坠海。
值得注意的是,狮航坠机事件发生后,不少人将焦点转向波音737 MAX的飞行系统。
《纽约时报》称,为了让该机型有更高的燃油效率,波音引入了新型的发动机,但MAX发动机比之前的版本更大,为了解决这一工程难题,波音公司更新了飞行控制系统的软件。
有评论质疑,为降低成本,波音省略了飞控系统改变后应有的人员培训和操作手册提示。
黄俊指出,飞机设计上的这种改变对于相应的人员培训和操作手册引起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不认为是波音为降低成本而不为,而是波音自信地认为没有必要才省略了相应的人员培训和操作手册提示。”
但黄俊同时表示,波音公司在机动特性增强系统(MCAS)的鲁棒性(抵抗不确定因素导致系统失效的特性或能力)设计和相应的人员培训、飞行手册提示方面,还是存在改进、改善的空间。
美国当地时间3月11日,波音在其官网发布的声明表示,印尼狮航航班失事后,波音公司一直在为737 MAX开发一款升级版的飞行控制软件,包括更新机动特性升级系统(MCAS)飞行控制律、飞行员演示、操作手册和机组人员培训。
波音表示,升级后的飞行控制软件将在未来几周在737 MAX机队展开,并预计将在4月之前取得FAA的适航许可。
张起淮告诉记者,埃航空难责任在波音公司的可能性较大,否则,中国民用航空局也不会轻易停飞所有737 MAX8飞机。如果最终证实确实是飞机的原因,那么此次停飞造成的损失和后续维护、补充培训等应该由生产厂家波音公司来承担。
作为全球最大的飞机制造企业,波音无疑正面临多年来最严重的危机。曾经最畅销的机型,目前却让其声誉受损。
(孙秋霞)